第64章 “传我号令!全军缟素!孩儿张昊——请父亲赴死!!!”

  “吾儿!救我啊——”
  张举对张昊喊完,又扭过头去大骂关靖。
  “关靖!你这忘恩负义之辈!”
  “我记得在蓟县时,你被我儿关于牢狱,是我!把你们放出来的!”
  “还给你们封官!我记得封你为廷尉,那可是九卿之一啊!还有封侯,安次亭侯!”
  张举痛心疾首地控诉着,却被关靖反手‘啪啪’两个大逼兜抽在脸上。
  “住嘴!我身为汉臣,怎可领尔等反贼的官职!”
  “那不过是我的权宜之计罢了!”
  “张举!你这命不久矣的僭越匹夫,还渔阳天子?呸!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张举闻言,愤怒极了!
  “关靖!你...你...”
  怎么骂他都可以,但不能质疑他渔阳天子的身份!
  关靖再次朝对面的张昊喊道:
  “张昊!十息之内,若是你再不自缚手脚,那我可就要将你父下...”
  “吾儿——不可降!”
  关靖话未说完,张举突然转变气节,扭动着身躯狂嗥道。
  “报仇——为我报仇!”
  “身可死,名不可辱!”
  “我乃渔阳天子!我...朕乃——渔阳天子!!!”
  河岸对面的张昊‘啪’的一掌拍在额头上遮掩面容。
  啊这...
  莫名有一种社死的感觉。
  张举入戏太深啊!
  但氛围都烘托到这儿了,总得说点什么吧...
  回望了一眼周围正在吃瓜的己方将士,张昊心中念头急转。
  突然,
  张昊‘咚’地一下跪在了大桥上。
  这一举动直接将身后众人顿时吓了一大跳。
  “殿下!你这是...”
  张昊没有回答,眼睛瞬间就红了。
  扯开身前的衣襟,辽水边上的冷风打了个转儿,见机一头撞进张昊的胸怀里,刺得他浑身一哆嗦。
  张昊声泪俱下地痛哭道:
  “父亲——请恕孩儿不孝!”
  “我并非孤身一人,身后站着的是整个辽东数十万众百姓!”
  “若我今日纳降,怎能对得起数日以来在这辽水河边厮杀身死的英魂,又怎能对得起因我一言而徙步数千里北上的青州黄巾!”
  “请父亲先行,孩儿来日定在辽东为你修建一个大大的渔阳天子皇陵!”
  张昊说到这儿,对面的张举开怀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大儿!”
  “记得一定要修一个大大的渔阳天子陵寝,届时为父就心满意足了!”
  “哈哈哈哈~~~”
  张举大笑着转头看向关靖。
  做好了慷慨就义的准备,一脸神气无比地对其使唤道:
  “来啊关靖!”
  “还不速速为朕宽衣,朕已经等不及要痛痛快快地沐浴一番了!”
  而此刻的关靖恼羞成怒,怒气填胸。
  通红的脸色被冷冽的河风一吹,大红色又逐渐往紫红色转变。
  关靖气急败坏地说道:
  “张昊!你!你这不忠不孝、无君无父的反贼!你你你...”
  张昊回怼道:
  “反贼反贼!老子就是反贼又怎么了?”
  “不忠不孝、无君无父又怎么了?”
  “还不是被你们逼的!”
  张昊后面的那句话所埋怨的对象不止一人,完完全全的情真意切。
  接着再把头重重地往桥上一磕,怒吼道:
  “传我号令!全军缟素!”
  “今日!就请父亲成全了我这不忠不孝、无君无父之名吧!孩儿张昊——请父亲赴死!!!”
  “砰!砰!”
  又是两个响头连续落下。
  ......
  与此同时,
  由于河岸边的这一出动静闹得实在是太大了。
  两方士卒可谓是吃了一个大大的瓜,一扫数日以来苦闷、枯燥的对峙生活。
  哗然声一片又一片地向着卢植的中军主帐传去。
  “营外发生何事?为何如此喧哗?”
  卢植心中不喜,对守在帐外的兵卒发问道。
  听到这话,一旁的公孙瓒心中顿时生起一股不妙感。
  要遭!
  果然,
  片刻后兵卒回报,反贼张昊正于辽水岸边请张举赴死。
  营中各将一听,
  尽皆你看我、我看你没听明白似的一脸懵逼,然后便在卢植的带领下走了出去。
  “孩儿张昊——请父亲赴死!!!”
  一来到河岸边,卢植等人就听到了这一声怒吼。
  眼睛一扫,
  又看到了不远处烧着柴火、煮着沸水,即将被烹杀的张举。
  不等卢植发话,
  在关靖转身的第一眼就与公孙瓒的眼神交错而过,公孙瓒立即抢先质问道:
  “关靖!你这是在干什么?”
  “将军...我...我...”
  关靖作出干坏事儿被抓了个正着的慌张神情,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恰在这时,
  被吊起来的张举又幸灾乐祸地挑衅道,
  “快呀关靖!给朕宽衣,朕要沐浴!沐浴!”
  “关靖!你...你怎能如此自作主张?”
  公孙瓒颤抖着手指向其指道,然后转身下跪向卢植请罪。
  “老师,末将御下无方!”
  “我...我有罪!请老师责罚!”
  卢植沉默着没说话。
  只是看着河对岸的叛军,那恨不得踏江杀过来的冲天战意,无力地挥了挥手。
  整个人的精气神在这一刻都仿佛泄气了一般。
  一旁立即领会到用意的刘备立即招呼关、张二人去把张举放下。
  随后,
  卢植没有理会还跪着的公孙瓒,转身向着来路走去。
  徒留公孙瓒保持着跪姿心虚地愣在原地,是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
  尴尬得一批!
  因为这件事,
  接下来的两日,卢植下令营中全体将士坚守不出,就连桥上的小规模日常对战都没有了。
  就是为了避开叛军正旺盛着的士气!
  同时,
  张昊为了感谢卢植暂且不杀张举之恩。
  又体谅老人家年纪大了还顶着寒风征战,连夜派人去襄平城中取了一味药材送到对面的汉军主帐。
  当卢植打开药盒一看,这味药材原来是
  ——当归呀!
  ......
  北方的寒风开始呼啸,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平五年的十月下旬。
  在天下间权利最集中的雒阳,
  八月份的时候皇帝刘宏为了收拢兵权,开始设置西园八校尉;
  又于现在的十月,在平乐观检阅军队,自称‘无上将军’。
  而在北方,
  卢植的大军与张昊的叛军依旧在隔着辽水对峙,毫无退却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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