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气急攻心
樊虎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
虽然他想要尽早覆灭大隋，重建天下，却不代表他会放任外族作乱。
他和大隋是死敌，但同时，汉人和外族也是完全不同的对立面。
如果突厥老实待着，不来找死也就罢了。
但是，既然他们想不开，要自寻死路，那樊虎就绝不会手下留情。正如他覆灭金国一样，突厥必须付出代价。
接着樊虎继续道：
“是以，此战不但要打，更要让突厥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否则让他们三番两次招惹，只会更加麻烦。”
既然樊虎表态，那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罗艺的想法，自然也是先对付外族。
虽然耽误了南下的时间，但外族来犯迫在眉睫。要是不及时应对，边境的百姓，肯定深受其害。
“樊首领所言极是。这些外族，时常侵扰边境之地，老夫坐镇北平府多年，也和这突厥打过不少交道。
既然外族进犯，那就必须将之打回去，不能让他们觉得我等可欺。”
罗艺也是附和着樊虎之言。
众人都是点头赞同，有樊虎在此，这些外族又算得了什么呢？
确定了目标之后，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罗艺留下部分兵马，在前线驻防，以备朝廷的突然袭击。
而樊虎等人，皆是前往北边。
他们倒是要看看，这些外族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竟敢在此叫嚣。
在北伐突厥之前。
樊虎令人将张须陀带了进来。
他两次留下张须陀性命，自然是想要将之招降。张须陀确实是一员良将，而且相对于那些老将，收服难度应当更低一些。
“张须陀，想明白了吗？”
樊虎微笑着问道。
不过，张须陀却没有什么好脸色，他满面狠厉之色，怒骂道：
“反贼，你休得痴心妄想，本将对朝廷忠心耿耿，岂会与尔等反贼同流合污？”
这个答案，倒也在樊虎预料之中，但他不想将张须陀杀了，继续道：
“你忠心于朝廷，是你的坚持，不过，朝廷却未必认为你忠心。就像你觉得，我义军乃是反贼，要为祸天下一般。
不久之后，你自然会明白，义军重建天下之后，百姓的生活只会变得更好。
你只看见杨坚励精图治，却看不见大隋多少百姓，为贪官污吏欺压。而义军的目标，便是改变这一切。”
张须陀冷着脸一言不发，不欲辩驳什么。
樊虎却摆了摆手，令人给张须陀松绑，说道：
“这次，我还不杀你，你自行离开吧！”
此言一出，张须陀张大了嘴巴，显得难以置信，不知该说什么。
——
大兴城内。
虽然外界纷扰不止，但在这繁华都城中，却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但是，随着一道急报的送来，打破了这份宁静。街道上的百姓，看着快马飞驰的使者，面露诧异之色。
他们也知道，如今山东之地的混乱，只不过大多数人都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在他们看来，朝廷一定能够剿灭反贼。
就算时间长些，结果也不会改变。
而众人看见急报，不由得想着，这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
皇宫之中。
杨坚正在闭目养神，在杨坚的前半生，他确实是殚精竭虑，励精图治。
只不过，随着年纪大了，以及皇后独孤伽罗的逝去，杨坚变得贪恋美色，大兴土木，猜疑之心也是越来越重。
但义军的出现，打破了杨坚的宁静，倒是让杨坚清醒了不少。天下还没有完全安定，自然不可贪图享乐。
只可惜，哪怕杨坚明白这一点，想要剿灭义军，也没有那么简单。
他调动各路兵马，却依旧奈何不了义军，反倒是接连损兵折将。
现如今，连北平府都牵扯其中。
杨坚心中充斥着惶恐之意。
他只能期待，北平府不要发生变故，能够顺理成章平定反贼。
正在此刻，外面传来的脚步，瞬间让杨坚回过神来。
他微微皱眉，脸色不太好看，一方面是被惊到，另一方面则是着匆忙的动静，让他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下一刻，是一名禁军士卒跑了进来，神色慌张的说道：
“陛下，大事不好了，河北急报传来，我朝廷大军被反贼击败，近乎全军覆没。”
杨坚听得此言，不由得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怎么可能，朕不是已经调遣杨义臣前往支援，岂会如此不堪一击？”
而后，杨坚也反应过来，消息既然已经送来，他质疑禁军也没有任何意义。
消息肯定是真的，关键在于，这损失到底有多大。
短暂沉默之后，杨坚强行压下自己有些躁动的心情，低声道：
“汉王情况怎么样了？”
这名禁军听得此言，表情陡然间变得忐忑，显然他知道相关的消息：
“启禀陛下，汉王殿下，汉王殿下他……”
杨坚不是傻子，他当然能够看出不对劲，要是杨谅没有出事，这名禁军怎会这般吞吞吐吐，显然不合常理。
念及此处，杨坚也有些着急了，杨谅是他最小的儿子，也可以说是最宠爱的儿子了，否则也不会担任并州总管的职位。
这可不是一般的官职，并州乃是天下精兵所在，实力强悍，非同小可。
杨谅掌管并州，足以看出杨坚对他的重视。
面对杨坚的追问，这名禁军犹豫再三，终究没有遮遮掩掩，咬牙道：
“陛下，汉王殿下薨了，如今太原留守李渊，正带人护送殿下尸首归来。”
“什么？”
这是杨坚最难以接受的结局。
对于杨坚而言，他现在年纪已经不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驾崩。
但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最小的儿子，竟然离他而去，白发人送黑发人，岂不令人绝望？
“反贼，这该死的反贼，朕不会放过你们的！”
杨坚怒目狰狞，大声呼喊着，心中积蓄的怒意，却不知道如何宣泄出来。
便在此刻，杨坚只觉得呼吸一滞，胸口一口热血喷吐出来。
“噗！”
他的身躯轰然倒地。
大殿之中一片肃然。
那名禁军，以及其他宫女内侍，皆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激怒了杨坚。
等到杨坚倒下，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有人簇拥上去，有人大喊着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