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跨越记忆

  “清醒过来！”
  一记明亮而清澈的耳光让V瞬间找回了感知，一脸的不敢置信，接着就趴在地上哇哇狂吐，然而什么也吐不出来。
  因为此时的她，只是个精神体。
  “我……感觉……我跨越了……好长……好长……时间。”
  在打开那个文件夹的时候，她与游隼感同身受，但是她此时才能感觉到她与游隼之间的不同。
  那种脱离种群的剥离感，亿万年时光荏苒独自一人的孤寂，对于游隼只是一瞬，而她，却确确实实感受到了。
  她以一个人类的尺度，踏入了“神明”的纬度。
  若不是仅仅只是记忆，若不是她只是记忆体去用思维感知，而朝圣者唤醒了她。
  她差点就失去了那最后一丝自我。
  变成了游隼浩瀚记忆里的一部分。
  “你是……来自宇宙的神明?游隼?！是神明?”
  V瘫坐在地上问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类以自身为尺而度量而出的全知全能的“神明”，但是突破人类想象的种族倒是大有人在。”
  “那我看见的?！”
  “是“游隼”的起源，也是我的起源。”
  朝圣者俯下身去捏了捏V的脸说道。
  “还要继续看下去吗，我感觉到了，我离“祂”越来越近了。”
  V情不自禁的看向朝圣者的眼睛，却没有看到她所期待的那片星光。
  “你和游隼有些地方真的好像，尤其是，好奇心。”
  朝圣者好像能看穿她的一切，V释然的很快，因为她毕竟在自己脑子里。
  “那种感觉，我觉得那片星光值得宇宙中所有种族倾尽一起去追寻！”
  V还沉浸在记忆里的那片星海。
  却被朝圣者泼了一盆凉水。
  “宇宙中没有种族会期待看到那个东西，反而可以说避如蛇蝎。”
  我还可以继续看下去?
  V恢复了心情，她觉得她可以！
  朝圣者摇了摇头拒绝了。
  “这片区域，无论是在记忆里，还是现实里，都是个奇点，它时间永恒，看起来脱离了这片宇宙其实也是属于这片宇宙的一部分。”
  朝圣者找了个漆黑的巨石坐在了上面。
  “没有人能知道这个地方的次元坐标，因为这里……是能杀死她的，唯一一个地方，一个时空气泡，依附在只属于她的记忆里。”
  V坐在了朝圣者旁边，V看着她，她看着满天星空。
  “游隼……不会死?”
  V想了想突然问道。
  “那个老家伙给予她很多，唯独没有给她死亡的权利，因为她被赋予的职阶，就是带给他人以死亡，命定的死亡。”
  “那她其实是死神?”
  V现在已经对自己经历的一切开始产生怀疑了，这或许只是一场生死弥留间的幻觉，或者一次高超的超梦。
  “死神?若死神的职位是给所有人带来平等的死亡，那她给予的死亡并不平等。”
  朝圣者伸出手指划开空气喃喃道。
  “她是持刀人，负责在黑暗丛林里，砍断最高松的树木，修剪草丛，像一个园丁，血腥的园丁。”
  “那你或者说她，为什么来到了地球，夜之城，或者又为什么组建了游魂，我们队伍在扩大，但……远远比不上记忆里那般，我开始心疼荒坂家了，真操蛋。”
  V捡起地上的一个小石子扔向远方。
  “意外或者说无聊?“我以为人类已经从游隼的世界里消失了，甚至她都已经放弃了，她展开了宇宙历史上最赫赫有名的血腥长征，这次长征是宇宙内所有人形生物的噩梦，结果让她失望了，她开始讨厌“我”，她先想办法脱离了我，但是死亡没有接受她，她阴差阳错来到了地球，你的地球。”
  朝圣者笑了，这次V不再感觉这是错觉，她确实笑了，以精神表达了情绪的不稳定。
  “她却忘了，自己要寻找什么了。”
  “你……不是游隼对吗。”
  V也明白了，这个记忆里，自己不是唯一的“外来者”。
  “不！！！我是她，我拥有她的外观，她的记忆，她的能力，她的一切，我们为一体，她在我在，永生永世。”
  整片记忆空间都在震颤，V后退了数步，然后捂住了头。
  “你……你是……那一团黑烟，你是什么?！”
  V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想起了游隼手腕上的那一缕青烟。
  “我是游隼，我是游隼，我是游隼。”
  朝圣者跌跌撞撞的行走在黑暗的大地上，V缓缓跟着她，因为自己除了跟着她在这片黑色荒漠里什么都没法做。
  V抱着胳膊东张西望起来，她看着四周漆黑一片的乱石荒漠，突然觉得恶土荒漠与其相比起来都显得也不是那么荒凉了。
  这才是真正的鬼地方。
  “我们去哪，你要去哪。”
  V实在忍不住了。
  “我们哪也去不了。”
  朝圣者在地上摸索着，然后捡起了，面具，她把面具放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说道。
  “除非，在现实里，你的身体，清醒了过来，你就可以回到物质世界里了。”
  V蹲在了地上抱着头抱怨道。
  “我很无聊，我们在这里逛了这么久了，什么都做不到，我可以睡觉吗。”
  朝圣者把面具踹在了怀里，然后站起来继续往前走去，想了想还是说道。
  “你可以试试，比如说让人类的思维停止。”
  “怎么做到。”
  V疑惑的问道。
  “死去。”
  朝圣者远远的回答道。
  她推开之前的黑色尖塔走了进去。
  V紧随其后走了进去，惺惺的说道。
  “我好像进来过这里，但是……”
  “要大的多是吗。”
  朝圣者把黑色的面具放在了桌子上，这时候的建筑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记忆结束了，这里变成了一座空空的建筑，游隼也好老人也罢，都不见了。
  ““我”离开后，在另一个地方复刻了这个地方，这是我进去宇宙后唯一没有留下“钥匙”的地方。”
  “游隼封存了自己的应死之地?”
  “大错特错，是做不到，我回不了，记忆我可以体验无数次，可是第一次进入的是世界，属于物质世界，记忆回忆再多也只是记忆，可是，那个物质世界，就在这个记忆里，老人切开了记忆，迎接了游隼，世界是真的，这个世界段被隔离开变成了记忆的一部分，于是变成了一个圈，一个死结，有能力就可以和你我一样进入这个记忆，却进入不了拥有游隼的世界。”
  “没听懂，但是听起来很厉害，”
  V四处打量着说道。
  “简单说，杀死一个人的记忆可以让一个人遗忘，却不能让一个人死亡。”
  朝圣者靠在了椅子上然后闭上了眼睛说道。
  “这可能就是她为什么要剥离黑暗并抛弃记忆的原因吧，她觉得她会死在记忆里，于是她就封存了自己的记忆。”
  朝圣者看着面具喃喃自语道。
  “失去了记忆变成一张白纸，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也许，也算是一种类似“死亡”的方式吧。”
  她看向了疑惑的V，然后摇摇头继续说道。
  “只是若是曾经，还在追着她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