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剑之悲
“连我和姐姐，也要一起除掉吗？”
凌霄的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慕容飞雪耳畔炸响，令她惊愕得呆立当场。
此刻的凌霄，已然扯去了脸上的伪装，显露出其真实面目。尽管时光荏苒，已过去整整二十载，但慕容飞雪仅凭一眼便能确定眼前之人正是凌霄——那个她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孩子啊！毕竟血浓于水，骨肉相连，又岂能轻易忘却？
虽说她曾把亲生女儿当作博弈棋局中的一颗棋子，但好歹这么些年来女儿一直陪伴左右；然而对于幼子凌霄而言，自从离开南境、离开明月谷之日起，慕容飞雪就再未有机会与之相见一面。
慕容飞雪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试图轻抚这个阔别多年的儿子，却惊觉儿子对自己充满了抵触情绪。这一发现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在她心上，使得慕容飞雪全身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不知究竟是被气得发抖，亦或是因过度激动而难以自持。
而此时，正当慕容飞雪心绪波动之时，慕容逸身上的剑意开始发作。
一开始只是某个地方隐隐发痛，随后这种疼痛向四肢百骸开始蔓延。慕容逸眼带惊恐，又祈求地看着萧阳，希望萧阳能够饶自己一命，或者说，希望萧阳给自己一个痛快。
“啊……”
慕容逸痛苦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发出一声哀嚎。
众人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心中不明所以，不知道慕容逸经历了什么。只有萧阳几人十分淡定，萧阳更是看都不看慕容逸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敢动我萧阳身边的人，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
慕容逸满脸惊恐与绝望，眼神空洞地望着眼前的萧阳，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目光缓缓移向一旁的慕容云龙，以及慕容家其他几位化神期的强者，眼中满是哀求之意，仿佛在祈求他们能拯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即使赐予自己一个痛快的了结也好。
然而，面对慕容逸的苦苦哀求，这些人却无动于衷，只是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宛如看戏一般。
突然间，一股强大无比的剑意从慕容逸的体内汹涌而出，如火山喷发般势不可挡。每一道剑意都如同凌厉的剑气，无情地刺穿了慕容逸的身躯。随着剑意的不断迸发，一道道猩红的血柱冲天而起，与此同时，慕容逸身上的肉块也被硬生生地撕扯下来，四处飞溅。更有甚者，他的四肢竟也被这恐怖的剑意直接斩断，散落在四周。
只听“嘣”的一声巨响，慕容逸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这股狂暴的力量，瞬间炸裂开来。刹那间，血肉横飞，内脏器官散落满地，整个场面惨不忍睹。原本完整的躯体如今变得支离破碎，找不到一处完整的地方。
场面异常惨烈，血腥程度令人发指！就在短短数个喘息之间，原本完整无缺的一个人眨眼间化为一滩肉泥，散落在地，状况之凄惨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这一幕令在场所有人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甚至有人当场呕吐起来。即便是像慕容云龙这样强大到已经踏入化神境界的绝世高手，见到如此惨状也不禁扭过头去，实在难以直面眼前这残酷的场景。
慕容凌芸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和平与安宁之中，对于杀戮和血腥完全没有概念。眼前这一幕让她瞠目结舌、惊恐万分！刹那间，她的面色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一阵强烈的恶心涌上心头，慕容凌芸无法抑制地开始呕吐，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般。她的眼睛瞪大着，充满了恐惧和无助，眼前的景象已经超越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
此时此刻，慕容凌芸才恍然大悟：原来真正的杀伐场面竟是如此可怕！那些曾经在她脑海中幻想过的场景，与现实相比简直微不足道。这种血淋淋的残酷现实，彻底打破了她对世界的认知，让她深刻体会到战场的毁灭性力量。
慕容飞雪斜着眼睛看向萧阳，她知道，这一切肯定跟萧阳有关：“许久未见，没想到当年的翩翩少年，竟有如此手段！”
“彼此彼此，若说手段，在下可不及夫人万分之一。”
说这话的时候，萧阳的眼中满是心疼地望向凌霄。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萧阳依然习惯称慕容飞雪为“夫人”。这个称谓不仅仅代表着她曾是凌昊空的妻子、昔日明月谷的谷主夫人，更因为她是自己心爱徒儿的母亲啊！每一次叫出这声“夫人”，都仿佛能让他回忆起那些与他们共度的美好时光。而如今，物是人非，心中不禁涌起无尽的感伤和凄凉。
慕容飞雪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萧阳的话语，她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向凌霄，心中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愧疚之情。
此刻的凌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崩塌。他万万没有料到，那个让他日思夜想、忧心忡忡的母亲，竟然会站在万众瞩目的中心，沐浴着属于她的荣耀光辉。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种极其残酷的打击。
曾经，他一直以为母亲遭魔宗劫持后必然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与苦难。而后得知母亲被送往东境时，他更是日夜焦虑难安，生怕她遭遇不测。
然而眼前所见的一切却令他瞠目结舌——这究竟是多么讽刺而可笑啊！
在不知不觉间，凌霄身上那股强大而深沉的剑意逐渐弥漫开来，仿佛一层无形的雾气，渐渐地覆盖了整个广场。这股剑意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气息，如泣如诉，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萧阳心中明白，眼前所见正是徒儿凌霄的本源剑意。这些年以来，他深知这个年轻人所经历的艰辛与困苦。然而命运总是如此捉弄人，此时此刻目睹这一切，对于凌霄来说无异于在已经愈合的伤口上再次撒下一把盐巴，将他内心深处的悲痛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那么，悲伤到了极致会变成什么呢？是凄凉吗？或许吧，但又似乎不仅仅如此。那种感觉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无尽的哀伤，孤独和绝望交织在一起，宛如一片荒芜的废墟，没有一丝生机与希望。而置身其中的凌霄，则如同风中的残烛，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被这股巨大的悲怆之力吞噬殆尽。
萧阳担心徒弟之余，目光看向那高高在上的慕容飞雪：“以夫人的修为，总该知道霄儿是怎么回事吧？不知夫人有何感想呢？”
顿了顿，萧阳又继续说道：“我这个当师父的，每每在指导他修炼之时，感受到他剑意中的悲伤之意，都会心疼不已，但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夫人可知，他的悲伤来自何处？”
萧阳的话，犹如一把利剑，直刺慕容飞雪的内心，让他陷入了深沉的思考和无尽的内疚之中。父亲的离世，如晴天霹雳，母亲的下落不明，似无头苍蝇，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在转瞬间支离破碎。留下年幼的姐弟二人，当时的凌霄，心中该有多么孤苦。
一旁的慕容凌芸眼睛泛着泪光。她知道弟弟在萧阳的教导下，自己逐渐成才。可她万万没想到，弟弟领悟的剑道，竟然是悲伤凄苦之道。
“原本以为，自己才是最悲凉，最无助的人。没想到霄弟心中的苦比我胜过千倍万倍，竟然都达到了以悲苦入道的地步了。”
慕容凌芸看着凌霄自言自语，转而又看向萧阳，对他投来感激的目光。曾经她以为，萧阳只是教导凌霄修炼，传授衣钵而已。如今她才明白，为了凌霄，萧阳肯定没少操心吧。“他，是将自己的弟弟当成他的孩子来对待了。”
萧阳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更不会在乎他人对自己的评价，因为他问心无愧！
质问完慕容飞雪，萧阳观察了一下凌霄的情况，顿时眉头紧皱：“好小子，你真会挑时候，也真会选地方啊！”
凌霄心中悲痛万分，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无光。然而，正是这种极度的悲伤让他领悟到了大道的真谛。就在这时，慕容飞雪的一句话如同导火索一般，点燃了他内心深处那股无尽的哀伤。
此刻的凌霄，心中的悲伤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心灵防线。而他的心境，则在这股强大的情感力量推动下，艰难地挣扎、攀升。每一次心跳，每一个呼吸，都伴随着痛苦与折磨，但同时也孕育着新的希望和可能。
终于，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努力，凌霄感觉到自己离天剑之境只有一步之遥。那种境界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只要再稍加坚持，便能顺利突破瓶颈，踏入全新的修行领域。
可问题是，这家伙选择突破的时机和地点实在是太过刁钻。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此关键的时刻，居然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完成突破，这简直就是对萧阳这位师父最大的考验！面对眼前的局面，萧阳不禁感到一阵头疼。他既担心凌霄会受到外界干扰而走火入魔，又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弟子顺利突破难关。
慕容凌芸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赶忙上前询问：“箫大哥，霄弟他没事吧？”
“嘘……不要声张，不惜一切代价，守护好他，别让外人干扰！”
萧阳脸色凝重地说道。
慕容凌芸如此聪慧，怎会不知其中道理，向凌霄身旁靠了靠，随时准备出手保护他。
可是，事情真的会如此顺利吗。萧阳等人都已经打进慕容世家了，慕容云龙可以听慕容飞雪的。可其他慕容世家化神期强者呢？还有那位一直隐藏着，还未出现的皇境强者呢？他们会任由萧阳几人平安地离开？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不然，慕容世家的颜面何存，将来如何在东境立足。
一场大战，还是避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