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无论是什么要求，朱妮可都可以答应
史姆姆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为什么神明的灵魂会互相掐架？
准确的说，这是祂们神力的具象化。
只有拥有神力的人，亦或者祂们想让人看到的时候，才能看得见。
更别说史姆姆的鉴定眼能够看穿祂们的真实身份了。
对于光明之神会放弃布莉诺身躯这件事情，史姆姆还是有些预料的。
他都暗暗掐着点，正打算释放能够禁锢灵魂和意识的【有解牢笼】的时候。
结果爱神突然钻出来帮自己抓住光明神……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不过，史姆姆也没有干看着，而是动手，带着尖牙的触须撕扯出了巨大的嘴巴，一口将光明神吞下。
至此，第二位登场的神——光明之神，卒。
不过……史姆姆将目光看向了布莉诺，此时的她，本就佝偻的身子似乎比之前还要更加老态，而脸上的面部特征，甚至变得越来越枯干。
若不是光明神对她这具身躯的改造强行续了她的命，本该在那场大火中丧生的她，是见不到如今的太阳的。
不过，临死之际，她恶狠狠的瞪了史姆姆一眼，然后露出了癫狂的笑。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果然不是什么好男人，全天下都不会有什么好男人……
我就说……凭什么我被人欺骗，而她却能遇到挚爱……
我就知道……爱神走了眼！你根本就不爱蔷薇，你也是个负心汉！
活该！全都活该……”
布莉诺说着意义不明的话，一句接着一句，本就嘶哑的嗓音，甚至变得瘆人。
而她浑浊的双眼里，是藏不住的厌恶与质疑。
面对这位歇斯底里的丈母娘，史姆姆只觉得可怜。
她像是个疯子，接下来说得话非常难听，不是咒骂史姆姆，就是咒骂赫尔森，然后偶尔又数落一下自己那个未曾谋面的女儿。
史姆姆这个时候哪里还不知道，茉莉在誓约与爱神教堂时，被这位大主教认错了人……
当然，毕竟茉莉和蔷薇长得很像。
而身为母亲的布莉诺，通过样貌认出自己的骨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对蔷薇似乎还保留着一丝母爱，但更多的，似乎是“同为苦命人”的同情，以及一丝丝因为赫尔森而夹杂的怨恨。
恨蔷薇是赫尔森的种，恨她这个污点，更恨她比自己过得好。
可这一切的根源，都出在那个赫尔森的身上……
不过，再可怜也没有救了。
布莉诺失去的不是生命值，而是实打实的寿命，即便史姆姆如今是神，也无力回天。
他眼睁睁的看着布莉诺整个身子渐渐扭在了一起，没有反驳，任由对方肆意发泄。
直至布莉诺越说越激动，最后凑过来抓住了史姆姆的衣领，唾沫横飞的吼着：“死吧！理所当然享受着幸福的人……都该死！”
但这一声叫喊，似乎用尽了她最后力气，声音刚刚停息，这个年迈到不像样的老人，就这样无力倒在了史姆姆的脚旁。
史姆姆重重呼了口气，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而当他忽然反应过来，想要寻找爱神身影的时候，对方早就消失不见了。
此时，四周只剩下自己拟态变化的墙壁，因为收缩而变得十分狭窄、排掉了水分的小空间里，似乎弥漫着股浓烈的悲凉。
他闭上了眼，最后决定还是用一发火球将布莉诺的尸体焚烧殆尽。
将一切解决之后，他收回了拟态，然后走向了自己藏着朱妮可的地方，将它从自己的拟态保护中，解放了出来。
倒是爱神的动机，让史姆姆摸不清头脑。
但同时让史姆姆更加疑惑的是，一个被逼出了反社会人格的女人，是怎么做到在信仰爱神的誓约教会里，一步一步成为大主教的？
“谢谢你，外乡人。”
朱妮可突然的话语，拉回了史姆姆的心思。
它的声音十分好听，清透中带着婉转，如果不是独角兽那么大一个马头倒映在自己的眼里，史姆姆下意识都会将对方当作美少女了……
也不对，似乎也有一种说法是声音越好听的人实际长相越难看来着？
不过，朱妮可虽然只是一只独角兽，但莫名的，眼睛却像人一样灵动，而且白色毛发隐隐透着股无比神圣且温和的气场——
就这个卖相，随便放在哪里，都是那种会被人称之为神兽的存在。
不过让史姆姆觉得可惜的是，即便是最初独角兽这种听起来很有逼格的存在，似乎和其他的独角兽也没有区别。
都是长得独角的马，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翅膀……
但毋庸置疑的是，相对于在梦幻乡时不时就会见到的独角兽，这位朱妮可的毛发看上去显然要漂亮很多，而且给人的观感也非常独特——
除去它身上那些焦黑的伤痕之外。
虽说借助光明神给朱妮可抬满了血，但这种伤势却没有处理好。
而此时的她，血条依旧在十分缓慢的下降，而且时不时还会溢出血液，然后漂浮到湖面，汇入沼泽层。
至于这个伤势能不能治愈，史姆姆摸不准。
对方的身体里，蕴含着因为相性不合而暴虐的龙神神性，这才是它痛苦的根源。
正当史姆姆纠结着办法的时候，朱妮可却在道谢之后，就自顾自的回到了湖底的中央，静静的趴了下来。
她平静的有些过分，让史姆姆还有些沉浸在布莉诺歇斯底里的心底里，只觉割裂感十足。
但不知道为什么，史姆姆忽然从歇斯底里中品出了释然，从古井无波中看到了不甘。
那个安静的身影中，时不时溢出的七彩血液，看上去更像是它的血泪。
“朱妮可……”
“怎么了？外乡人，需要我的帮助吗？”朱妮可回过头，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仅仅只是，你帮助了我，而我也要回报你……
吗？
如果仅是这样的话。
那为什么，却好像是我说什么，朱妮可都会答应一样。
反而更像是，知道自己快死了，没有一丝希望了，所以在有限的生命里，随便做什么都无所谓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