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打下京城就收手！
随着博罗茂洛海这个被也先赋予厚望的臭弟弟率先成为北京保卫战第一个阵亡的大将，他所率领的一万骑兵尽数折损，埋骨在这小小的瓮城之中。
也先再一次被狠狠打脸，看着眼前狼狈不堪，战刀都不知道何时丢了的副将。
“你他娘的说什么？博罗茂洛海带着你们把一万骑兵都给打没了？”
那名副将显然刚刚死里逃生，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也先气急给了他一脚，这才连忙爬起来哭着说：
“太师，博罗茂洛海将军带着我们直冲瓮城，明军他们有埋伏啊！好多提着火铳的明军，拎枪就对着我们一顿射击，呜呜呜。”
好似想起刚才的惨状，这个副将哭的非常伤心。
“我们去追他们就跑，后面还有火枪手对着我们射，太师，我们跑也不是，追也不是啊！还有房顶上，那些屋子脸面，都是明军，我们的骑兵根本冲不进去！”
抹了一把眼泪，将心中恐惧收回：
“太师，博罗茂洛海将军死的好惨啊，他的脑袋都被打开了花，我要回草原，回草原放牧，我阿母还在草原等我，太师，收手吧！”
也先被这个副将吵得头痛不已，一刀将这个令他嫌弃的副将砍翻在地：
“哼，我草原的勇士，只有战死沙场的，没有抱头鼠窜的！传令众部，集结所有兵马，埋锅造饭，明日，攻城！”
也先此刻再也懒得去理会喜宁这个死太监了。
而作为死太监，察言观色是生存的最基本功底。
他也没有去硬着头皮舔也先，因为暴怒的也先现在正一肚子火没处撒呢。
京城保卫战的第一天，以瓦剌折损万余骑兵结束。
可大明朝那边也同样折损。
只是有人开心有人忧，开心的自然是那些王公大臣。
而忧的自然是那些在战争战死沙场士兵们的家属。
他们怎么能高兴的起来？
百姓们同样的也和朱祁钰他们一般，早早的在城内翘首以盼，看着军队进城，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己熟悉的影子。
“大柱，大柱，是你吗？我是王婶啊，我家那孩子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一个中年妇女朝着军队里面的人喊着。
其中一个稚气未褪的少年脸上带着血污和泪珠。
是的，很多刚刚下战场的士兵们都会脸上带着泪珠。
他们放在二十世纪，只不过是个可能连初中都没有毕业的孩子。
可在明朝，他们却拿起了武器走上了战场。
可他们终究是个孩子。
面对王婶期待的询问。
他只能木然挂着眼泪鼻涕，如机器般行走。
没有去理会王婶，只因为军法如山，身为士兵，不得擅自行动！
还有一个原因，他说不出口！
那就是王小天回不来了，他已经死在战场上了！
一个孩子怎么去跟另一个孩子的妈妈说：
“婶子，你的儿子他回不来了啊！”
王婶见大柱没有搭理她，眼中的期待逐渐变成了迷惑，再次在这群士兵中寻找着。
企图发现她儿子的身影，可是等到最后一个人进来，也没有她儿子时。
失望变成了绝望，痛哭流涕！
却独独没有埋怨。
这样的场景，在于谦的军队进城比比皆是。
战争究竟给人们带来了什么？
朱祁钰看着城下的老百姓们有的欣喜，有的木然，有的失声痛哭。
思考着这个终极问题。
「所以说，落后就要挨打，弱小就要被欺负是这样吗？」
他好像思考到了什么，目光中带着愧疚，看着这一个个为保卫北京而失去了家庭的老百姓们。
他们很多人失去了孩子，妻子失去了丈夫，孩子失去了父亲。
可朱祁钰能给的，也就仅仅只是那微薄的一点点抚恤。
还要他们叩谢皇恩，感念皇恩浩荡。
他不是历史上的朱祁钰，是穿越来的朱埼玉。
亲眼看到一场战役对他的影响是深远的。
头一次对朱祁镇产生了恨意，也对自己的位置有了新的认识。
原来这就是皇帝吗？
虽然幼年时遭到了孙若微的暗杀，可朱祁镇对他也是实实在在的好。
尽管里面有着因为他是大傻子的成分在里面。
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这一刻，他对朱祁镇产生了浓烈的杀意。
朕亲爱的好哥哥啊！你可真该死。
没能来的及悲伤，这次瓦剌骑兵全军覆灭。
明朝和瓦剌之间，只能有一个胜利者。
可惜，战争对于百姓和底层士兵来说，从来就没有胜利者。
于谦领着军队进城，朱祁钰收拢了自己的小感慨，挤出一丝笑容：
“于大人！威武，大明威武！”
士兵们也跟着喊了起来：
“于大人！威武，大明威武！”
“于大人！威武，大明威武！”
欢呼声逐渐响起，最起码，这些将士们没有白白牺牲，这一仗，他们有力的歼灭了瓦剌部队的骑兵部队。
用生命奠定了接下来战斗胜利的天平。
或许这是他们死亡之前最好的慰藉吧。
城内的百姓们做好了饭，不约而同的送到明军手中。
“孩子啊，打了一天仗，饿了吧。”
“将军容老身进去给将士们送些菜吧，虽然做的不好，孩子你是不知道啊，我家里那小孙子最喜欢吃了。”
老妇人眼中带着怀念，只是他那孙子，永远的躺在了紫荆关外。
这点是真实的，毕竟在外族侵略的时候，中华民族的老百姓，永远是最可爱的。
相较于明军的锣鼓喧天，军民相亲。
瓦剌的大营中显然士气低迷。
也先坐在大营之中，仿佛还是不敢相信，他那骁勇善战的臭弟弟，竟然连一个敌人都没有杀。
就这么憋屈的死在了那瓮城之中。
“启禀太师，那个俘虏好像病了，您看要找人给他看看吗？”
听到自己的副手镇刊王伯颜帖木尔询问着朱祁镇，他的眼中更是愤怒：
“我管他去死！”
要不是因为朱祁镇确实还有点价值，也先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砍下朱祁镇的头颅。
毕竟战场瞬息万变，有了朱祁镇进可攻，退可守。
只是眼下他也先接连受挫，这样回去，脱脱不花等人肯定会欢喜不已。
毕竟自己的部落没有落个好，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了。
他骑虎难下！
伯颜帖木尔听到也先的气话，只是叹息了一声，随后招过亲兵，遣人去看看朱祁镇。
不过朱祁镇今晚饿肚子是没得跑了。
也先含着一口怨气，将杯中之物饮尽：
“诸位，如今我们已经兵临城下，今天的教训好歹也给咱们提了个醒！本太师决定明天发起总攻！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意见？”
其实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虽然夹杂着个人情绪在里面，但喜宁的围而不攻显然是不现实的。
因为，现在已经入冬了，如果再拖下去，明军反正撕破了脸，一粒粮食也不会给他们。，
作为一只孤军，虽然明军不敢出城，但是城外面依靠劫掠百姓，很显然是养不活他这数万大军。
他们所带的粮草，坚持不了多久！
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其他的将领也知道这些客观事实，而他们骨子里面作为草原子民的骄傲，也不允许他们就这么灰溜溜的两手空空回去。
尤其是拿下了这么大的战果，却没有与之匹配的收获！
这是帐内所有人都不能接受的。
面对也先的询问，他们纷纷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谨遵太师之意！”
看着这群眼中带着和他一样贪婪的瓦剌将领，也先狞笑着道：
“好！本太师有你们这些草原勇士的齐心协力，土木堡能破，明日，京城也能破！”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拿下京城，他们的兵力也只能守城了。
因此他决定再做最后一次拼搏。
我也先拿下京城就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