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第三次

  树婆死了?!
  听到消息的时榫三人都愣了下。
  “那老家伙就喜欢长得好的,你确实不错,能得她一点遗产不奇怪,趁着现在知道消息的人不多,早去早得。”
  罪魁祸首扔下这个消息就带着人走了,留下心情复杂的三人。
  “我去!时哥你还能有这福气呢!”
  白染飞快扒完剩餐,一手拉着一人就要走,“快快快,草莓呢,这种好东西咱们得拿到啊,时哥你说你是什么天运之子,这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遗产都能让你继承到!”
  时榫:……
  什么心情复杂的,在遗产面前不存在。
  顶多就是有点怅然。
  时榫没想到树婆真的说没就没了。
  没得这么快,连最后一面都没看到……
  所以,真的是陈锋在树婆完全异变前将人给杀了吗?
  -
  还未靠近树婆的小院,那条通往小院的巷道便不断有人进出。
  时榫对草莓没那么大的欲望,他想在外面观望一下,但架不住白染对遗产的垂涎。
  “让让,让让,麻烦让让,树婆留了遗言给陈老大,是陈老大让我们来拿遗产的啊……”
  全程白染在前开路。
  迎着周围人意味不明的打量目光,时榫丧着脸,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还好他将阿原留在了巷子外,不然就这仇恨拉的,出来还得带俩拖油瓶。
  站在院门口的人不少,有白染在前面开道,时榫进去的倒也不算难。
  迈入小院,时榫看到了已经死去的构树。
  是构树,不是树婆。
  枝叶笼罩整个院子的构树,除了树干上的挂着的衣服,早已没了半点树婆存在的痕迹。
  枯黄、衰败,是构树如今的模样。
  不过两日,它已没了满目葱郁、生机勃勃的样子。
  白染已经去寻遗产了,而时榫依旧站在门口默默看着院内的枯树。
  “时哥你快点,你……”
  门板虚掩的二层小楼,白染刚要推门进去,那房门便发出一声咯吱轻响,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白染愣住了。
  人影从阴影下走出,沐浴在日光下。
  时榫也愣住了。
  “好巧,我的朋友。”
  美丽的冰蓝色眼睛,男人笑得温和,可那张笑脸在时榫看来怎么瞅怎么吓人!
  这家伙怎么在这儿?不会是跟着他来的吧?!
  时榫暗自抽了口气,看着对方没出声。
  徐成宁往下走了两步,目光盯着时榫,笑得饶有深意,“说好的三次,朋友,这就是第三次了。”
  再是好看的人,阴魂不散起来也格外渗人。
  时榫跟对方对视了几秒,忽然笑起来,“是啊,第三次,从一区到二区,我们确实挺有缘的。”
  徐成宁挑眉,“那,姓名?”
  “时榫,你呢。”
  “我……”
  “徐成宁。”
  上方突然多出的一道声音,代替欲要说话的人道出了他的身份。
  时榫瞳孔猛地一缩。
  徐成宁?!
  从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变态头子,这会儿就站在自己面前,要说不震惊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时榫收敛得很快。
  先不说徐成宁本人如何,就说他杀了道森这事就不好讲。
  况且在一区的时候,这变态就不知为何对他产生了兴趣,依着从袁山口中对徐成宁等人的看法,时榫很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想把他当成下一个折磨对象……见鬼的交朋友!
  时榫思绪难掩,好在对方在听到头顶的声音后,便转头看了过去。
  “之前忘了说,三天后,金爷让咱们去开个会,你可别缺席啊。”
  靠在二楼窗口的人姿态慵懒,白衬衫的扣子扣的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很好挡住了她的眼神。
  拉斐尔……
  看到靠在窗口的人,时榫立刻便认出了对方。
  实在对方那日在监管处给他的印象太深刻,那种男女莫辨的感觉,整个放逐区也没人能比。
  徐成宁:“缺席这种事,我向来看心情。”
  时榫看到拉斐尔笑了下。
  “随便你,反正事不关我,到底都是你的人,死了也跟我没关系。”
  这话让时榫下意识想到了前几日,监管处扣押了徐成宁几个手下的事。
  他眼神微闪,目光瞥向徐成宁,却只能看到对方的半张侧脸。
  所以这家伙会怎么说呢?
  “没用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反正这世上最不缺废物了。”
  含笑的语调立刻让时榫意识到了徐成宁的冷酷。
  这人是不在乎其他人的命的,自己的人都不在乎,陌生人就更别提了。
  旁人再是说某某某变态,也到底抵不过自己亲身接触。
  拉斐尔在上面拍了拍手,笑得一脸惋惜,“跟着你可真倒霉啊,连自己人都不管。”
  徐成宁偏了下头,“还有事吗?”
  他似乎不想跟对方继续深聊,话点到为止。
  拉斐尔挑眉,看了眼时榫后,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于是徐成宁不再理会对方了,转头又重新看向时榫,笑容温和抱歉,像个儒雅君子。
  “抱歉,总有不相干的人打扰,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徐成宁,你好,小时。”
  时榫:……
  时榫忍住了。
  虽然徐成宁一看就比他大,但头回被人叫小时,还是让他浑身都在难受。
  余光眼尖地瞟到一个龇牙咧嘴的脸,时榫眼角一抽。
  白染这家伙,居然还缩在一边看热闹!
  果然肉白给他吃了。
  “别这么叫我。”时榫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咱们有缘,但不代表很熟。”
  徐成宁笑容不变,点点头,露出疑惑之色,“那我该怎么叫你呢?”
  时榫:“……叫我时榫就好。”
  徐成宁:“但这样不亲切啊。”
  时榫:“我们本来就不亲切吧?”
  徐成宁:“可我对你一见如故,瞧见你就觉得很亲切,难道这也不行吗?”
  时榫冲他微笑,“不行。”
  徐成宁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深了深,“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心有灵犀呢。”
  冰蓝色的瞳仁浮现花纹,漆黑的双眼直视其中。
  时榫呼吸猛然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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