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失利

  时间一晃又是一年，随着高考结束，假期到来，叶天仿佛自己活出来了第二世。
  离开了学校，再加上父亲的放任，哪怕在酷热的夏季，叶天也只觉得是自己满满的春天。
  “诶，天哥，你老爸怎么就开始允许你这个点了，还跟着我在外面搞烧烤的啊。”
  在松凌区的一处夜间大排档上，叶天和他儿时的好友王逸凡十分潇洒地吃吃喝喝。
  “我也不清楚，或许是觉着我长大了？”
  叶天回应王逸凡道。
  “真的假的，天哥，你虽然十八了吧，但是就你老爸曾经对你的管控，怎么想也不应该就这么随便地一下完全放开吧。”
  王逸凡对于叶天的回答显然很是惊讶。
  “也不是一下子，其实从我上高中以来，我爸就很少管我了，包括我的入学典礼，我作为新生代表上台致辞，他竟然都没有到场。”
  “嘶~，还有这事？”
  “是啊，不仅如此，你知道会考吗？”
  “啊，天哥，虽然我没上天河二中，但是我好歹也是在松凌区一中能够排得上号的人，你这话问得，多少是有些不尊重我了。”
  “啊，哈哈哈哈，别介意，我的错，我提一杯。”
  说着，叶天就拿起酒杯，猛地喝下。
  “好了，天哥，你接着说，会考怎么了。”
  王逸凡也没让叶天真的一口灌完一杯，出言道
  “咳咳，会考，你也知道，我爸向来都喜欢给我定个死目标，若是完不成，少不得一顿打骂。”
  “那倒是，我还记得初中时候，就因为有一次你没在全省统考当中拿下第一，那被你爸好一顿揍，我家离你家那么远，都听得真真切切。”
  “是啊，然而直到会考的前一天，我爸依旧没给我说什么必须考第一之类的话，更有甚之，他竟然对我说让我尽力即可。”
  “啊？那真的是叶伯伯能说出来的话？”
  “我也觉得不可置信，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这是一个惊天的陷阱，虽然我爸没说，但是要真是我从第一考掉下来了，估计将要面临的，就是这整个高中都没有经历过的教训一起到来。”
  “嘶~，你还别说，以叶伯伯的性子，估计还真有可能。”
  “诶~。”
  “不过天哥，你也别叹气，你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整个三年，整个集北，没有谁能比得过你。
  而且我觉得，今年的高考状元，也定然非你莫属。”
  王逸凡一本正经地朝着叶天说着，叶天也是淡然地接受着王逸凡的夸赞，就仿佛，一切就该这样。
  二人依旧在吃吃喝喝，而叶天明显酒量不佳，不多会，已经有些醉意，倚靠在靠椅上，静静休息。而王逸凡则是在一旁刷着手机，时不时还哈哈大笑。
  “天哥！出大事了！高...”
  嘀嘟嘀嘟嘀嘟~
  突然之间，王逸凡惊叫出声，而叶天的手机也在同时响起。
  叶天拿起手机，看见名为“父亲”的来电，也来不及在意王逸凡的话语，挥手打断，同时接起了电话。
  三两句话过后，叶天挂断了电话，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已经酒醒了大半。
  叶天看向王逸凡，说道：
  “逸凡，我得走了，我爸刚才电话打来，他说他要回来了。”
  而王逸凡听完叶天的话，更是狠狠地吞咽一下，声音都有些颤抖，说：
  “天...天...天哥，叶伯伯...伯伯没说因为什么回来吗？”
  叶天看着王逸凡的模样，也是从心底莫名地升起了一阵寒意。
  “怎么回事？我爸出差突然回来，确实是有些奇怪，但是逸凡你怎么一副面如土色的模样，你难道知道什么？”
  王逸凡没有回答，只是哆嗦着将拿走手机的手朝着叶天递了过去。
  叶天疑惑着看向手机，而单是看见手机里面报道的标题就已经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顷刻之间，冷汗便从额头滑落，身体僵硬得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咒。
  “集北省高考成绩出炉，高考状元榜放榜！
  集北省高考状元竟然来自天河泊海一不知名学校，教育垄断式学校，天河二中第一天才叶天竟然全省第三！”
  哐嘡一声，手机从叶天颤抖的手里滑落，在叶天哆嗦的嘴唇当中，不断地哆嗦着两个字：
  “第三，第三，第三...”
  王逸凡很快就朝着叶天靠了过去，对着呆滞的叶天，感同身受地颤抖着说道：
  “天，天哥，咱要不，出去躲躲？”
  叶天没有回应，王逸凡也没有多说什么，二人就这么僵着。
  过了好几分钟，叶天似乎缓过劲来了，他俯身把王逸凡的手机捡了起来，还给王逸凡，苦笑道：
  “不好意思逸凡，手机摔了一下，我看来得先回去了，不然一会还得罪加一等。”
  “天哥，我和你一起回去，再怎么样，我在旁边，伯父也不至于下死手。”
  “哈哈，算了吧逸凡，你知道我爸动起手来，要是你在，你多半也逃不掉。”
  “那我就帮你扛几下，这样等到伯父打累了，你也不至于太惨。”
  叶天深深地看了王逸凡一眼，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仿佛是看开了一般，淡然道：
  “逸凡，谢谢，不过，还是不用了，我总归是他儿子。”
  说完，叶天便撑起外套，一边向后摆手，一边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天哥！”
  身后的王逸凡大声地呼喊。
  “有空明天去医院看我。”
  叶天最后的声音传来。
  ...
  吱~~~！
  一阵尖锐的汽车刹车片与刹车盘摩擦的声音从门前传来。
  叶天独坐在家里的庭院当中，院子内惨淡的花园灯映在他紧绷的脸庞上，显得他的脸颊更加苍白，他的双手紧紧握着手机，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
  随着刹车声的传来，叶天的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沉重，仿佛空气都变得黏稠，堵塞了他的喉咙。
  微弱的“笃笃”声传来，是父亲逐渐靠近的脚步。
  叶天试图用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心情，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加重他的紧张，于是叶天嘴唇紧闭，牙齿紧咬，就连气息都变得微弱，仿佛在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慌乱。
  叶开已经走到了身前，这一刻，叶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压迫。
  “路上耽搁了一会，回来晚了，你还不休息？”
  叶开的声音慢慢地传来，没有太多的情感，也没有什么温度。
  “爸，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叶天没有直接回应叶开，而是急忙地认起来错，整个人也像是弹簧一般，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叶开疑惑地看向了叶天，却是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停下来准备离开的步伐，静坐在了叶天的身前。
  叶天见叶开没有多言，也是不敢再说话，就这么默默地站着。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叶天终于鼓起了勇气，再次开口：
  “爸，这一次是我太过心高气傲，但是还请您能给我一次机会，我复读一年，定然能够超越今年的状元分数，同时拿下集北省的高考状元，把您，不，把咱们天河二中的颜面给挣回来。”
  听完叶天的话，叶开也不再静坐，而是抬起头看向了叶天，淡淡地问道：
  “你不是今年的高考状元？”
  叶天不敢回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但是随即，仿佛又意识到了什么。
  “不是就不是吧，复读没有必要，能上什么学校就去什么学校，读了这么多年书，也挺不容易。”
  叶开冷漠又平和地回应
  “爸！您...”
  而叶天对此，却仿佛十分意外，甚至心里莫名地就放下了一些包袱。
  “不过我这次回来确实是有事要和你说。”
  叶开再次说道，瞬间，叶天才稍微能够放松一些的心境又悬了起来。
  “爸，您有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希望你在接下来的日子，多锻炼锻炼筋骨，如果可以，学学武术什么的，也是极好。”
  叶天听完，有些悲伤，但也恭敬地回应道：
  “是，父亲，我必定谨记在心，我会努力地锻炼自己的身体，也会对武术进行深入地研究和学习，不负您的期望。”
  显然，叶天误会了叶开的意思，在叶天看来，叶开这段话，无疑是准备将他抛弃，否则又怎么会如此无头无脑地来上一段锻炼身体，学习武术啥的。
  父亲作为一名校长，不再追究从小到大一直都最在意的成绩和排名，反而让他去强身健体，这不就代表着，准备让他自生自灭吗。
  “诶，你不是今年的高考状元，那今年的高考状元是谁？”
  峰回路转！叶开突然的发问，让叶天瞬间又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觉。
  于是叶天急忙回应：
  “爸，我调查过了，是泊海区的一所贵族学校，青娇高中的一个女生，叫做林婉。”
  “林婉！”
  听见叶天的回答，叶开震惊不已。
  而看见叶开的神态，叶天也疑惑道：
  “爸， 你知道她？”
  “不，不认识，欸，你刚才不是说你要超越她吗，我看不如你就去大学里超了她如何？”
  “啊？爸，你？”
  “怎么，你没这信心？”
  “不不不不，不是的，爸，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必然会超越她！把这一次失去的，加倍给夺回来！”
  “嗯，很好，需要我告诉你她的大学志愿吗？”
  “爸你知道？”
  “额，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去调查。”
  “那不用了，爸，这点小事，就不劳烦你了，我自己，搞得定。”
  “很好！”